對于青年女性導演寇淼來說,電影《信念一生》注定是其這輩子最難忘的回憶。這部由她在懷孕期間拍攝的影片,幾乎與女兒同時呱呱墜地,堪稱是一對"雙胞胎"。
現(xiàn)如今,寇淼的孩子已經9個多月了,而電影《信念一生》也將于8月19日(中國醫(yī)師節(jié))與全國觀眾見面。影片講述了上個世紀70年代末,以殷培璞教授為代表的大骨節(jié)病防治團隊扎根病區(qū)半個多世紀,與地方群眾同心同德消除大骨節(jié)病的傳奇故事。
就像母親十月懷胎不易,電影《信念一生》的誕生也頗為艱難?;谟捌瑢儆卺t(yī)療現(xiàn)實題材,寇淼需要在開拍前,準備大量的前期工作,深入到殷培璞生前所行醫(yī)的山村進行實地探訪和采風,以便于高度還原人物形象和相關事跡。
而在投入拍攝后,隨著發(fā)現(xiàn)懷有身孕,寇淼還承擔著待產母親與影片導演的雙重責任,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辛苦。
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,讓寇淼這樣拼命呢?
帶著這樣的疑問,導演幫(daoyanbangwx)對寇淼進行了獨家專訪,對方就影片的幕后故事向我們娓娓道來,甚至講到動情處,一度哽咽。
原來,有些人、有些事、有些信念,值得我們永遠緬懷。
導演:寇淼
專注拍攝紀實電影
實地探訪搜集素材
寇淼最初接觸到《信念一生》是在2018年10月。彼時,作為專注于拍攝紀實類電影的青年導演,她已在圈內小有名氣,執(zhí)導的《那道嫣紅那條路》《愛?回家》《信?守》等作品曾屢獲國內外電影節(jié)的嘉獎。
如此高質量的完成度自然備受合作者的認可,當月某日,《信?守》的監(jiān)制、陜西彬州市委宣傳部部長劉航再度找到她,想邀其拍攝一部呈現(xiàn)大骨節(jié)病專家殷培璞教授生平的電影。
關于殷培璞教授,寇淼了解到,這位技術高超、德高望重的醫(yī)學泰斗本身就是陜西人,其在成為醫(yī)學專家后,曾扎根咸陽北五縣幾十年,對根治當地高發(fā)區(qū)域的大骨節(jié)病,有著普世濟民的貢獻。
殷培璞教授的事跡讓寇淼非常感動,她欣然接受了邀請,并于隨后展開影片的籌備工作。
眾所周知,紀實類電影最重要的一點在于內容的真實性。對此,寇淼以往在拍攝作品之前,都會對影片故事的當事人進行
然而,到了《信念一生》,寇淼卻遇到了阻礙。由于殷培璞教授已過世十余年,她沒法和曾經一樣,以面對面的方式去感受人物。
不過這明顯沒有難倒寇淼,她想到另一種方法:既然不能和本人對話,那不妨去殷培璞親身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,經第三人之口,去了解、去認識他。
有了這種想法,寇淼馬上帶著團隊下到彬州、永壽,麟游等地實地采風,去尋找曾經接觸過殷培璞教授的人。
誰料,事實遠遠沒有想象得順利。因為年代久遠,當地熟悉殷培璞教授的人有的已經去世,原來見過他的年輕人,現(xiàn)在也成了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,可是即便如此,寇淼仍然不放過一點一滴的線索,全力搜集素材。
這一搜集,就是七個月的光景,功夫不負有心人。經過長時間的深入探訪,寇淼的腦海中逐漸有了理想的電影畫面。
2019年5月,電影《信念一生》正式開機。整個拍攝過程前后歷經兩個多月,包含大部分的醫(yī)療戲和一場主角回憶的戰(zhàn)爭戲。
以不同維度的視角
還原真實的英雄孤光
據寇淼透露,電影《信念一生》的原素材共有300多分鐘,最后的剪輯版本為96分鐘,她選擇了幾組重要的人和事,輔之細節(jié),試圖以不同的維度還原人物弧光。
首先體現(xiàn)于對殷培璞教授本人的性格刻畫。寇淼表示,影片特別在里安置了一臺留聲機,這是在當地紀念館中發(fā)現(xiàn)的教授遺物。借此,她認為,殷培璞教授一定是個浪漫的人,熱愛生活、熱愛藝術,或許在貧窮落后的鄉(xiāng)村中,正是這臺留聲機日日夜夜陪伴著他。
其次體現(xiàn)于一對矛盾,即殷培璞教授代表的現(xiàn)代醫(yī)學與村醫(yī)代表的保守醫(yī)學??茼当硎?,影片中的村醫(yī)形象為她實地所見,這位老人如今年近80歲,是當年為數不多與殷培璞教授產生"利益"沖突的人。
起初,在殷培璞教授到來之前,村醫(yī)是地方頗有名望的人,求醫(yī)問診的人不少,致使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。之后,殷培璞教授帶著學生前來,不僅免費為鄉(xiāng)親們治療,還給特別困難的家庭贈送糧票和生活用品。這無形令村醫(yī)失去原有的"地位"。
好在于,殷培璞教授和村醫(yī)都是本質善良的人,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,村醫(yī)消除了對"城里大夫"的抵觸,兩個人成為了要好的朋友?;貞浧疬@段往事,村醫(yī)感慨萬千,忍不住對寇淼說到:"當初我的目光還是很短淺的,只看到病人眼前的痛苦,沒有考慮到鄉(xiāng)親們的長遠健康。"
第三體現(xiàn)于村民意識的開發(fā)。影片中的秋生一家是當地情況的縮影,父母沒有大骨節(jié)病,孩子有?,F(xiàn)實中也是如此,一部分人會得病,并非全部,但是誰會得與否,無從得知。
同村醫(yī)一樣,秋生在現(xiàn)實中也有原型,在沒有得到殷培璞教授救治時,這個人形似侏儒,根本不能正常走路與生活,全家人都在為此苦惱。雖然往后殷培璞教授提出為他做手術,但是其父母并不同意,理由是害怕做壞,甚至失去僅有的行動力。
直到殷培璞教授簽下了保證,手術才得以進行。結果術后的效果非常好,秋生的原型從此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。其父母開心異常,對殷培璞教授十分感激,送來了農村家里的寶貝——攢了很長時間的一筐雞蛋。
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村民骨子里的守舊與淳樸。毫無疑問,殷培璞教授的到來,不僅為他們治療了身體,而且進一步啟發(fā)了他們的思想意識。
諸如以上種種,寇淼用鏡頭將采風的所見所聞悉數呈現(xiàn)于電影《信念一生》之中,以人物為關鍵點,盡最大力度還原了殷培璞教授其人。
呼吁救助大骨節(jié)病人
與殷教授信念同在
為了精準表現(xiàn)大骨節(jié)病的癥狀、村民的性格特點和當年的時代背景,寇淼按照資料,1:1搭建出70年代的房屋和醫(yī)舍,專門找到一位特型演員飾演秋生,以及安排全體演員先行進村體驗生活。
而隨著對電影題材的理解愈發(fā)深入,她在詳細了解到殷培璞教授生平的同時,亦對大骨節(jié)病產生了更深刻的認識。
寇淼分享到,盡管現(xiàn)在遺留的大骨節(jié)病人數量不多,但是他們仍需被關注、被救助。她以一對患病夫妻舉例,兩個人的兒子生得健康,長大后走出了山村,去到外地工作,可是每當兒子帶女朋友回家,看到夫妻倆的樣子,女方就一定會與兒子分手。
循環(huán)往復,導致這對夫妻忍痛和兒子言明:"你就和別人說,你父母去世了,別回來了,以后偷偷給家里打電話就行了。"
聽到這番話,寇淼流淚如雨下,到底是怎樣的折磨才能父母說下這番話?
由此,她一邊進行電影工作,一邊也在以給予現(xiàn)金和物資的方式,力所能及地救助大骨節(jié)病人。
可能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,也可能是源于對病人的同情。殷培璞教授的醫(yī)者信念深深感染了寇淼,致使她在懷孕后,也未放下導筒。反而是體內充滿了動力與沖勁,即便在片場打著吊瓶,也不愿意離開攝影機。哪怕是住進月子中心,也在堅持剪輯素材。
寇淼由衷的希望,借助《信念一生》這部電影,傳承殷培璞教授的精神。讓所有的大骨節(jié)病人受到救治與幫扶。她表示,不管《信念一生》的票房是多少,片方都會拿出其中一部分,持續(xù)救助他們。
關照社會現(xiàn)實,用影像傳遞積極導向。這正是寇淼自2008年拍攝首部真人紀實類的影視作品起,堅持執(zhí)導此類影片的核心原因。在這個過程里,她不怕吃苦,秉承自己對于藝術的態(tài)度,不斷學習與進步。期待在未來,我們可以看到寇淼對社會更多領域的理解與表達。
受到疫情影響,2020年是突顯醫(yī)護力量的一年,正是他們竭盡全力的付出,我們才能回歸正常生活。其實不管是曾經困擾一方的大骨節(jié)病還是當下正在攻克的新冠肺炎,任何一個年代都會出現(xiàn)不同特點的疑難雜癥,而在這些疾病最為肆虐時,往往有一批高知高德的醫(yī)護人員,無懼生命,薪火相傳,堅定信念,沖在前方保護著我們。
他們,應當被銘記。
后 記
隨著電影《信念一生》公映的日子逐漸臨近,我們愈發(fā)了解到,為何寇淼這樣執(zhí)著于通過影片,讓社會公眾認識和救助大骨節(jié)病人。
前些天,影片舉辦了首映禮。在活動現(xiàn)場,一位名叫徐七斤的人受到了廣泛的矚目。據寇淼介紹,這個人就是電影里"七斤"的原型,如今已年過花甲的他,正是當年受到殷培璞教授治療的人。
看到此刻的徐七斤身型端正、精神矍鑠、行動自如,現(xiàn)場的媒體和觀眾絕對不會想到,四十余年前,本應是同齡人風華正茂的年歲,他卻飽受著病痛的折磨,不能順利走路,生活亦不能自理。
而現(xiàn)在,得到救治后的徐七斤早已過上正常生活。盡管這樣的日子遲到了幾十年,但是他依然覺得知足且幸福?;蛟S恰是曾經的缺失,令他分外珍惜當下的光景。
徐七斤的經歷代表了大多數大骨節(jié)病人的訴求 : 心理上,普通人眼里的平淡時光,是他們渴望卻不可及的奢求。身體上,時下的醫(yī)療科技水平,足以給予他們新的健全人生。
作為一種大眾的影像媒介,電影不僅是一門藝術,更是鏈接社會不同群體的窗口。想來寇淼希冀借《信念一生》告訴大家:你的幫助,拯救的不僅是一個人的病痛,還可能是一個人的后半生,乃至一個家庭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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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徐小怪 來源/導演幫(ID:daoyanbangwx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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